你觉得孤独那就对了,那是让你认识自己的机会;
你觉得不被理解就对了,那是让你认清朋友的机会;
你觉得黑暗就对了,那是让你发现光芒的机会;
你觉得无助就对了,那样你才能知道谁是你的贵人;
你觉得迷茫就对了,谁的青春不迷茫。
这是来自刘同《谁的青春不迷茫》封面上的一段话。至今我依旧不清楚社会上对于青春界限的定义是什么,不知道已经在社会上踌躇前行25年的我是否依然在所谓青春的范畴内。由于工作行业的原因,所接触到的人年纪似乎都是比我大的,每当他们问起我的年龄总是惊呼,小伙子真年轻啊。我只能淡然一笑,身份证上的数字明确地告诉我,我踩着90年代的头来到这个世界,可是镜子中的自己总是跟我说,其实你拥有一颗80后的心。
人们习惯把12年作为一个轮回。在我生命的第一个轮回里,我在一个封闭的小山沟里度过。那里有当时尚且和蔼可亲,憨厚老实的村民,那里有连绵起伏的大山,牛羊成群地在绿草茵茵的山坡上悠闲自得。在村子的最高处的竹林旁边坐落着我的家,客厅里新粉刷的一面白墙上整整齐齐地用透明胶布张贴着我小学时期的22张奖状。
在第二个轮回刚刚开始的时候,被亲戚朋友普遍看好必定考上大学的我被舅舅从贫穷的山沟里带进了县城,从此开启了我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活,人生轨迹就此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在舅舅、姥爷严厉的看管下,一心只读圣贤书。放学准时回家,在餐桌旁边的沙发上静悄悄地吃完两碗饭,静悄悄地放下碗,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关上门。定时完成作业后,历史、政治、英语课本一本接一本地背透,甚至那本在新华书店购买的新概念作文书里的上百篇文章都被我一字不漏地背诵下来。那时的我,是最了解历史的时候,也对作文书里的“佚名”钦佩不已。然而,在这个青春躁动不安的岁月里,纵然在背后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我依然对外面急速发展的21世纪带来的五彩斑斓的世界充满无尽探索的欲望。对内小心、敏感、谨慎、胆小如鼠,对外张狂,洒脱,如同脱缰的野马,也许正是在那个特殊的时期,才诞生了我如今依然根深蒂固的双重性格。
我就是一个矛盾体,内心里的邪恶和正义一直在殊死搏斗,我却终究没能抵挡住外界的诱惑。在黎明的游戏机室门口,我成为了游戏机室老板的闹钟,我用5毛钱获得4个游戏币,忘情地操纵着摇杆,猛烈地拍打着机器上的按钮,一下一下,也慢慢地将我从所谓正途上越拍越远。
父母花很多钱送我进了县一中的大门,并在文理分科时,他们为我选择了我更为拙劣的理科。而这次,我又把高中生活交给了更为时髦的网吧。一步错,步步错。三年后我如愿挣脱高中的牢笼,在志愿填报结束前的几个小时,我偷偷溜到网吧,把亲人共同商讨决定的W市学校更改到了了J市。就这样,带着亲人无尽的失望,我兴高采烈地成为了J市某校的一名08级大专狗。
大专狗在学校里通宵达旦肆无忌惮地打着高中时期就痴迷的电脑游戏;
大专狗通宵上网,疲劳过度酣睡在网吧的椅子上的时候,第一部价值700元的国产山寨按键手机丢失;
大专狗似乎突然醒悟,加入大学生记者团,想发挥一下他仅有的自以为是的文学才华;
大专狗经济拮据,便有了几个月的送外卖生涯;
大专狗机缘巧合,成为了一名新手轮滑教练,繁忙的他被迫离开他毫无作为的记者团,同时也丢掉了想成为记者的梦想;
大专狗用新买的诺基亚6300,和从天而降的初恋女友联系,2个月后因为欠费停机就此和她失去了联系;
大专狗在学校的生活堪称潇洒,除了差点因为挂科太多无法毕业之外;
离开学校的他进入一家钢铁企业,一年多的搬钢生涯练得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身为工人的他,因为公司严管期间在闲置的车间玩手机,被公司除名;
新的一年,22岁的他第一次出省,独自一人来到了南方的一个大城市,准备大展拳脚;
经历了半年的孤独时光,他迎来了几位久违的高中同学,鼎盛时期可结为“四人帮”
那年,有位女孩闯入他的生活,幸福而甜蜜却总是那么短暂;
日子就这样恢复平静,夹杂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婚讯;
如今,“四人帮”早已被现实击碎,雄鹰追随着各自的理想,展翅高飞。
在偌大的这个城市里,在这个普天同庆的五一劳动节,他独自一人在房租为500的城中村单间里,坐在从火车站挤公交车搬过来的转椅上,看着铁窗外的瓢泼大雨,写下这些支离破碎文字 。
时光匆匆一挥,转眼间早已物是人非。这么多年,参加了亲人的丧礼,却也参加了不少同学的婚礼;
保留了对篮球的挚爱和一如十年前粗糙的篮球技术;
保留了对人的真诚和一如十年前笨拙的口头表达;
获得了几个真挚的朋友,也与更多的路人擦肩而过;
获得了厚实的胸膛,却也让地沟油浑浊了血液。
社会便是这样,在不断的锤炼中,有得便有失;
青春便是这样,在不断地消逝中,让你获得更多,更美好的让你铭记一生的记忆。
耳边的雨声依旧不减,但是眼前却猛然一亮,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画出纱窗铁网的轮廓。我望向窗外,雨水滋润着大地,房间内同时洒满了灿烂的阳光。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得难以言语,正如这太阳雨。我想,这便是,青春的写照。